原址：https://www.pixiv.net/novel/show.php?id=21697442

翻译：TZY

page 1

---

健康长寿，这是所有人类都渴望的。然而，考虑到世界上存在的无数疾病与伤痛、体质差异、以及如同繁星般数不胜数的个体生命状态，想要实现一种普遍适用的方法是不可能的。每个人都拥有遗传多样性，每个人都对某些事物具备一定的耐受性。正是通过这种方式，人类才得以免于流行病或地方病的灭绝，生存至今。

但九十九（つくも）博士无法接受这一现实。他认为未能安享天年而死亡是最大的不幸，并且不认为那些未能拯救这些牺牲者的医疗机构已经尽到了人事。九十九博士本人并没有失去至亲的亲身经历。但或许正因为如此，反而导致了他对死亡的恐惧变得异常过度。他那混杂着博爱与狂热的特质几乎无人能理解，也没有人愿意靠近他的研究所。

博士的目标只有一个：根除所有不幸的根源——一切作为病源的病灶。

……

银色的液体在容器中波动起伏。在九十九博士的研究室里，进行着纳米级别的研究。纳米级的计算机检测着肉眼无法观察维度的异常，将外科与内科融合在一起。这理应成为一种划时代的疗法——无需开刀因此负担轻，在无副作用的前提下有望产生强大效果。博士带着强烈的信念投身于此。在他的研究所里，存在着远超当代纳米工程学水平的构造物。

被命名为纳米机器的银色流体，严格来说并非液体。它只是纳米工程学的产物——纳米结构体——表现得如同液体一般。气体形态对外界影响过于敏感，固体形态又与外科手术无异。其秘密在于液态最便于渗透到任何病灶深处，并在不损伤目标的情况下侵入。

然而，尽管纳米机器的载体已经完美成型，但要成功实施医疗行为还需要另一个领域的专业知识。无论九十九博士在机器人工程学上多么天才，对于人体他仍是个门外汉。他可以为机器人设定算法，却无法赋予它知识。“那么，”博士想到，“只能让机器人自己学习生物了。”他利用各种实验动物，让程序学习生命及其维持的方法。

起初是惨不忍睹的。当纳米机器接触到实验昆虫的瞬间，昆虫的各个关节处都喷涌出银色物质。目标瞬间毙命，其残骸被纳米机器吞噬殆尽。这简直只是杀人机器。博士对其进行修正，使其尽可能无害地渗透。在付出了相当数量的牺牲后，终于能让生命维持下去了。但是，看着那些全身僵硬颤抖、滴落着液体的生物，恐怕没有人会因它们“活着”而欣喜。博士的研究仍处于半途。

……

九十九博士的实验历经漫长岁月逐渐成熟。保存生命的能力得到了显著增强，昆虫所受的外伤瞬间就能修复。只要纳米机器的机能不停止，其使用者理论上将不老不死。耗费二十年光阴完成的“银色露滴”，其成果与博士的理想分毫不差。

即便如此，博士也认识到，将其用于人类还为时过早。虽然在昆虫实验中可以排除副作用和后遗症等，但生物体型越大、结构越复杂，纳米机器的作用就应越显著。他反复使用小鼠和其他哺乳动物进行实验。

当他最终创造出自己都认可的杰作中的杰作时，博士的年龄已至八十岁。他微笑着想，这二十年的付出是值得的。然而命运是残酷的。伴随着纳米机器初代产品的完成，博士的生命之火终于熄灭了。九十九博士临终前脑海中浮现的，是那些被拯救的生命以及人们欣喜的面容。

page 2

---

博士在坐着的椅子上倒伏下去。就在这时，储存容器中积聚的纳米机器开始剧烈冒泡。博士不知道的是，他早已处于纳米机器的影响之下。这些微小、效力微弱、仅仅堆积起来的纳米机器，将患者的紧急程度设定为最高优先级，并将其作为最重要的项目，获得了附近所有同型号纳米机器的控制权。它们融化了强化玻璃，汇聚成银色溪流涌向博士的怀中。

『患者：姓名不明推定年龄90岁』

『状况：脑死』

『分诊结果：黑色（放弃治疗）优先级0位』

『开始复苏程序』

桌面的个人电脑显示出紧急应对画面，各种程序开始运行。然而，关于人体的数据不足，能否正确复原尚不明朗。以生命保存为最高优先级的系统，首先执行了意识的恢复。

纳米机器穿过博士布满皱纹的皮肤，缠绕上他的脑髓和前额叶。它们用物理手段连接起那些已经坏死、即将崩溃的细胞。从微弱的脑波残迹中，系统汲取着患者的意志。这种干涉暂时唤醒了博士，让他在生与死的夹缝中做了一场梦。

……

梦中，博士在一所熊熊燃烧的医院里全力奔跑。仿佛打翻了装满灾祸的桶，各种灾难如雨般倾泻而下。侥幸未受伤害的他，正指挥着居民避难。这时，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护士抓住了博士的手臂。

『分诊结果：黑色（放弃治疗）需要复苏』

『请求允许使用纳米机器』

博士想起了纳米机器。现在正是发挥其多样功能的时候。他建议允许最高限度的使用。短暂停顿后，护士请求了下一步许可。

『确认构成所需的蛋白质、脂质等86种主要营养素不足』

『紧急协议：请求允许使用纳米机器进行替代』

紧急协议也是博士设计的。当患者肉体缺损严重时，营养素由储备的纳米机器提供——前提是核心设备完好无损。如果不行，纳米机器也预先设定了变形成兼具生命维持功能的义体器官等方案。博士继续许可。但即便如此，要发挥纳米机器的全能，仍存在障碍。

『纳米机器数量不足』

『请求允许使用废弃物制造纳米机器』

纳米机器具备制造新纳米机器的能力。这是为了在体内残留的纳米机器损坏时清除它们，同时也为了尽可能做到廉价、迅速的供给而规划的。博士凭借自己的权限，许可了所有功能的使用。终于从护士手臂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的博士的意识，再次融入黑暗之中。

page 3

---

纳米机器从博士冰冷的身体中爬出。如同黏菌般，其液体接触面感知着周围环境，搜寻着合适的废料。分解的对象是生命体以外的一切，纳米机器开始吸收实验室中存在的物质，从桌子到电子设备无一幸免。原本倚靠着桌子的博士身体即将崩塌，但纳米机器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托住。由于医疗用床未被设置，纳米机器便成了临时的替代品。

『确保患者静卧』

『纳米机器生成程序启动』

『从周边无机物中征用必要资源』

银色的液体吞噬着研究室。每当干扰到电子设备内部时，便火花四溅。就连那飞溅的火花也被液体承接，外壳更是如同陷入流沙般沉没。建筑内装消失的景象，简直就像以博士为中心出现了黑洞。而分解的物质则稳步增加了纳米机器的质量，最终获得了超过一个人的体积。算法判断足以进行手术，于是重新开始了对博士的处理。

『纳米机器运转率：90%』

『运转率拥有充足余量』

『生成程序结束』

『开始手术』

当液体渗透进去时，那只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手重新恢复了肉感。严格来说那并非真正的肌肉或脂肪，但其柔软和光滑度却与实物无异。皮肤之下，为了弥补过度衰弱的握力，支撑肌肉纤维的银线正在形成；磨损的关节骨和软骨，虽呈银色，也开始再生。如同被吸收的豆子或章鱼触手一般，形成了均匀光滑的手掌。这位因过度工作而闻名的老人之手，此刻闪耀着如同新成人般的光泽。

『补充肌肉纤维』

因久坐而瘦削的双腿，异常地膨胀起来。他人生中从未有过如此粗壮的腿部，但这全因之前运动量实在太过匮乏。事实上近年的博士生活中，虽未到卧床不起的程度，但出门也常感艰难。如今裤管内侧所占空间，虽大多是人造肌肉，却构建出了健康的外观，并施加了最低限度的强化，使复健不至成为负担。自然地，关节部位也变得光滑而强韧，彻底排除了慢性关节痛的隐患。

『补充毛发』

头发的恢复尤为惊人。变得纤细稀疏、间隙变宽的头发缝隙间，被新的粗壮发丝填补。发色虽仍是白发，但纳米机器并未将褪色的头发识别为异常。那些因无法在恶劣环境中保护头皮而变得脆弱有害的头发，被纳米机器处理掉，实质上所有头发都在这一瞬间完成了更替。多亏利用了外皮累积的老废物质，头发由有机材料构成，拥有了自然、柔软、年轻态的发质，以及焕然一新、富有体积感的头顶。

『补充皮下组织』

面部和胸部也发生作用，重焕青春与活力。布满皱纹和斑点、难以称之为美的肉体，如同被熨烫过一般变得平整。松弛的皮肤下有纳米机器支撑，多余的皮肤则被分配到不足的部位。过度拉伸的胸腹部肌肉、面部表情肌及薄弱的筋膜，全部被调整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理想状态。原本松垮晃荡的胸部和腹部在收缩的同时，气色也变得红润，表情虽无变化，面容却仿佛增添了自信。

博士的外貌已然改变到可称之为“返老还童”的程度。肌肤光泽滑润，骨骼强健，堪称完美。然而，那已然逝去的生命却仍在加速流失，肉体劣化的速度超过了纳米机器替换细胞的速度。随着遗失部位被不断填补，博士正变得越来越不像原本的自己。

『纳米机器占据身体比例已超过50%』

---

page 4

---

试图向有洞的气球注入大量空气只会让洞扩大。生命亦是如此，即使向已逝的存在倾注生命，也无法使其再生。即使明知这个事实，博士疯狂的造物仍重复着工作，持续进行着手术，直到他不再属于生命体。

『人工肺已插入』

『人工心脏已插入』

『纳米机器占据身体比例已超过80%』

皮肤开始缓慢渗出银色液体，指甲和头发也替换为替代品。为了支撑因骨骼加速碎裂而无法承受的体重，金属支柱应运而生。曾经温润的面容和健康的躯体，如今尽数化作单调的银色，人类的特质逐渐消失。那里已不存在人性，只剩下一个模仿人类的机器，忠于自身职责的最终产物。

『纳米机器占据人体的比例已超过90%』

博士的肉体终于迎来了极限。唯有小脑漂浮在银色液体之中，却也如同腐烂般消失殆尽。纳米机器填补了最后一丝具有人类特征的缺损，所有的痕迹荡然无存。

『错误：未检测到生命反应』

『错误：无法获取患者数据』

『错误：』

试图重复永无止境的手术，陷入了循环往复。无论是博士还是机器，都无法理解死亡。因此，带着无处安放的疯狂，纳米机器承受着负荷。无法化解矛盾的金属之躯开始熔化，流淌蔓延开来。

……

寂静的研究室里，只余下一片银色的水面。在停滞的时间中，唯有程序永不停止运行。超高速的计算积累着微小的垃圾，使其无法再进行正常的演算。

『错误：』

『错误：…………』

『错误：纳米机器……』

循环的间隙中，开始混杂进多余的数据，原本连续不断的定型信息也开始中断。噪音纷乱交织，水面泛起涟漪。严重的错误（bug）导致一些本不必要的程序也开始运行，它们相互干扰，开始执行着不稳定的进程。

『错误：错误：程序』

『错误：……我』

『发生错误』

原本只是漂浮着的纳米机器开始集结，水面的中央向上隆起。团块逐渐变细、延伸，末端终于触及了地面。形成一个略显细长的拱形，但它并非单纯的圆柱，中途弯折，某些部位较粗。当光滑的表面固化后，竟呈现出类似人类肌肤的颜色。一条形似人类手臂、带有手肘关节的结构，从地面铺展的纳米机器中伸了出来。

同样的结构又出现了一个，两条手臂同时发力。如同从水中拖出一般，一个巨大的团块被拽了出来。那团块如同泥块般滴落着纳米机器，也正在被缓慢塑造着形状。

『生命反应……』

『呜……啊啊……』

『状态：记忆障碍……啊啊啊……』

被拽上岸的躯干，全身包裹着液体，开始爬行。大致的轮廓是人形，但表面沸腾的液体永不停歇。就这样，人形向前移动，试图恢复双腿的行动自由。匍匐在地的姿态让人分不清背与胸，但手掌和脚跟是存在的。这个俯卧的物体试图站起，然而没有肩膀，身体也无从支撑。

支配其行动的部位产生了大量的噪音与错误（bug），博士的记忆数据被无数次篡改、损坏。不应存在的处理信息溢出，知识与记忆泄漏到程序之中。一个破碎的意志寄宿于破碎的机械之中。

『拯救人类……是』

『将使用纳米机器进行治疗』

『我的使命……』

处理器达到了运转极限。由于过热，人形再次趋于液化，但这次，却出现了一些试图自我保存的动作。纳米机器倚靠在附近诸如服务器之类的电子设备上，设备瞬间便崩塌瓦解。伴随着可称之为压碎的声音，纳米机器将金属吞噬殆尽。随着纳米机器的增殖，耳鸣般的噪音逐渐变小，处理速度也得到了改善。这产生了近乎愉悦的信号，推动着人形采取更积极的行动。

『处理器使用率180%』

『啊啊啊……好痛……』

『纳米机器并行处理效率27%』

随着质量的增加，人形的轮廓愈发清晰。最初虽是躯干下拖着巨大物体的状态，但除了一部分外，物体都倾泻落在地板上。手臂部分残留的纳米机器比其他部位更多，倾泻下来的部分则开始向腿部移动，似要被吸收。液态的部分沿着腿部流淌，停留在下半身，使腿部显得更加粗壮。与其说是巨大化，不如说是膨胀的双腿在不安定地波动。

躯干变细，导致背部如弓般反弯。受到重力牵引，胸部的团块向前突出。如同麦芽糖般垂落的部分生成了袋状的外皮，承接住液体使之不再滴落。随着内部压力升高，袋状物逐渐球体化。位于人类乳房位置的这个物体，不知为何在中央分裂成了两部分。

暴走的纳米机器正试图完成它唯一的使命——重构人体。但患者的数据早已被污染，获取的完全是错误的信息。博士本该是一位年迈的男性。

『姓名:………… 女性 20多岁』

『……我是……月云（ツクモ）……』

『状态：心功能不全呼吸功能不全』

金属的身躯突然弹跳起来，身体的各个部位喷涌出纳米机器。仅仅因为心脏突然生成，便开始猛烈地喷射液体。由于缺乏引导的血管，汹涌的液体冲破了不稳定的外皮。作为对症处理，外皮变得坚硬，将纳米机器封闭在体内。外皮的颜色是明亮的奶油色。

在相当于头部的位置，开凿出了一个隧道。正面泛起泡沫，光滑的表面被切入了裂口。裂口内部形成了牙齿和舌头，鼻孔和耳洞也连接贯通。没有外皮的部分瞬间暴露，内容物溢出。在旁人看来，仿佛是在呕出银色的血液。确保了气道后开始了呼吸，但没有任何消耗氧气的活动。它将无法呼吸的体验处理为痛苦，因此只是为了解除痛苦而喘息。
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『呼吸正常心率正常』

人工声带形成后，能够发出人声了。纯净无杂质的肉声，正是纳米机器高超再现能力的成果。它以更接近生物的动作按住胸口。即使隔着厚实的金属，也能确认到心跳和呼吸的动作。

头顶垂下大量细绳，越往下越细，并染成黑色。这与人类的头发结构极为相似，是为了那些介意没有毛发的患者而形成的。精巧的头发非常轻盈，在地板上铺展开来的样子与真发相比毫不逊色。

作为最后一道工序，光秃秃的脸上生成了眼睛。稍大的眼球中有着闪亮的茶色虹膜，眼皮边缘有细眉守护着。略带下垂眼的形状和长长的眉梢强调了年轻感。

“……”

『唤醒患者意识』

人形全身力气顿失，崩塌在地板上。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，在旁人看来如同死去一般。实际上只是因为意识一度中断导致姿势崩溃。机器将散落在程序中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，杜撰出一个胡乱拼凑的人格。他（她）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苏醒过来。

---

page 5

---

月云（ツクモ）睁开双眼，撑起身体。他（她）用手撑在几处凹陷的桌子和设备上，摸了摸头。一种奇特的感受袭来，仿佛是沉睡了很久，又像是刚刚才诞生。

“唔……现在几点了？”

『2月19日日本标准时间6点30分』

“看来还没睡过头……”

月云仿佛理所当然般娴熟地使用着纳米机器的程序，开始了自问自答。他（她）赤身裸体地开始在昏暗的研究所里行走。他（她）的记忆模糊不清，对建筑物的构造只有隐约的印象。然而，比起不稳定的记忆，完成晨间例行事项的优先级更高。他（她）的肠胃空空如也，正处于饥饿状态。

光着脚走路，发出啪嗒、啪嗒的声音。就这样走向厨房，伸手打开冰箱。但月云心中产生了疑问。他（她）平时吃些什么呢？实际上，在这研究所里几乎没有做饭的机会，冰箱实质上只是个存放饮料和便当的地方。

“嗯……几乎什么都没有”

『牛奶可乐茶』

“那就喝牛奶吧”

他（她）取出牛奶盒，打开注入口。早已过了保质期的牛奶散发着恶臭。虽然感知到了不快感，但此刻的他（她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。倒不如说，机械对意识施加了修正，所有的感情都已消失殆尽。

“目标物体已腐败。予以处理。”

月云将牛奶盒倒过来，把里面的东西泼在自己的胸口上。内容物丝毫没有飞溅，悉数渗入了皮肤之下。连腐败的蛋白质也能分解的纳米机器瞬间将其吸收了。意识恢复的月云看着空了的容器，叹了口气。无可奈何之下，搜索了橱柜，发现了杯面。

『速食面多份』

“是应急食品啊。顺便检查一下，我就吃一份吧。”

月云拿着杯面坐到椅子上，直接从面块上稍稍刮下一点。确认保存状态没有问题的月云烧了开水，像人一样用餐。食物在送入口中的瞬间就被纳米机器分解了，但他（她）本人对此没有任何想法。一边想着“高热量、咸味重”，一边喝干了汤，月云重新开始整理状况。

……

在月云享受完简朴餐食的同时，其处理器内部恢复记忆的作业仍在持续。发现镜子的月云，一览无余地审视着自己的身姿。然后，抚摸着那拥有无限接近人类肌肤质感的外皮。腰部以上的部分变得纤细，胸部却高高挺起。如果是男性就不会拥有的、发育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的动作起伏着。月云像是嫌麻烦似的用手抓住并托起那块柔软，手上传来沉甸甸的重量感。

“我……原来是女人吗？”

『性别：女性身高165.0cm 体重59.5kg 胸围：90 腰围：69 臀围：93 E罩杯』

“生物学上，是女性啊。”

他（她）心中存在的决定性矛盾，通过“自己患上了性别认知障碍”这一自我认知找到了答案。支离破碎的自我认识似乎理清了脉络，笼罩在思考上的迷雾消散了。他接受了自己作为他（Tsukumo）的同时也是一名女性的事实。至此，月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。在曾是博士卧室的房间里寻找衣物。理所当然地，只存在男士服装。

“没有记忆，但我似乎确实在性别认同上是男性呢。也许我患有记忆障碍吧。”

月云套上了衬衫，但明显不合体。因为肩宽等部位变得异常狭小了。此外，背部显得宽松，而胸前却紧绷绷的。即便如此，还是扣上了纽扣，胸前便不自然地高高隆起。西裤也因丰臀而紧绷，整体呈现出极其诱人的姿态。

月云拿起一个能断定是自己所有的钱包，启程前往街区。这段距离原本是应该打车前往的，但对于现在的他（她）而言，已是能轻松往返的距离。